第188章 甩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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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雨人》的後期制作權力，西蒙本就不期待巴裏·萊文森會如同自己希望的那樣保持緘默。
西蒙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好萊塢報道者》就迅速登載了‘巴裏·萊文森被迫退出《雨人》後期’的頭版新聞，文章完全將巴裏·萊文森放在受害者立場上對西蒙從《雨人》拍攝階段就開始肆意幹涉影片制作直到昨日巴裏·萊文森被西蒙強行踢出自己負責項目的整個過程描繪的淋漓盡致。
如同事先安排好一般，消息見報當天，《雨人》的兩位主演達斯汀·霍夫曼和湯姆·克魯斯就同時接受了CNN的采訪，指責西蒙對電影創作者的不尊重行為。
緊接著，美國導演工會在周五公開發表了一則聲明，聲稱將調查丹妮莉絲影業是否存在侵犯導演權益的行為。
短短幾天時間，丹妮莉絲影業就被迅速推到了一場輿論風暴的中心。
好萊塢從來都是制片人中心制。
無論是八十年代初沸沸揚揚的《德州電鋸殺人狂》導演托比·霍珀在《鬼驅人》項目中被制片人斯皮爾伯格架空事件，還是西蒙記憶中很多年後的《正義聯盟》換導慘案，導演在電影制作過程中被踢出局的事情非常普遍。
然而，更多普通人顯然並不是太關心這些事情。
習慣於嘩眾取寵的媒體大肆炒作之下，一件在好萊塢司空見慣的事情很快就被渲染成了近乎於醜聞的大事件。
紐約。
曼哈頓下城格林尼治村的莫頓街。
距離紐約大學不遠處的一棟九層紅磚樓內，這裏是新世界娛樂的東海岸總部。
九層的紅磚樓，新世界娛樂占據了其中六層，這家公司除了漫威之外的110多名員工中有一半都在這裏，另外一半在洛杉磯。六層的辦公空間裝下五十多位員工綽綽有餘，新世界娛樂現在的員工規模其實是經歷了幾次裁員的結果。
因為側重於電視節目制作，新世界娛樂東海岸原本就有近百名員工，這大半年來裁員了將近一半。只是因為辦公樓的租約還沒有到期，這才一直占據大量空餘空間。
時間是8月2日，經過長達一個月時間的融資和審計的工作，西蒙正式與新世界娛樂董事長拉裏·庫平在這家公司的東海岸總部簽下收購協議，兩家公司大大小小的高層也都因此聚集在紐約。
上午結束各種簽字交接等流程，兩家公司主要還是新世界娛樂一眾大大小小的高管午餐之後就聚集在辦公樓內最大的一間會議室內。
西蒙接下來打算直接將這六層辦公樓當做丹妮莉絲娛樂的東海岸總部。雖然他在上城區已經買下了幾大條件更好一些的大樓，但根據計劃，那裏的住戶大概要在1990年左右才會開始搬離。
雖然是夏季天色最長的時節，涉及到人事調整、財務規劃和項目討論等一系列議題的漫長會議還是一直召開到曼哈頓華燈初上。好在，避免了一場公司破產大家全部丟掉工作的遭際，還跟了一個前途無量的新東家，眾人的興致都非常高。
結束會議，丹妮莉絲影業還在附近一家酒店安排了晚宴，如此直到深夜十點鐘，所有人才各自散去。
西蒙卻沒能空閑下來，而是帶著艾米·帕斯卡爾、羅伯特·雷姆以及已經順利從AC離職加盟丹妮莉絲影業的羅伯特·艾格等人重新返回新世界娛樂總部。
眾人在一間小會議室內坐下，珍妮弗親自給大家沖了咖啡送上來，西蒙接過女助理遞過來的咖啡輕聲道了句謝，表情卻沒有那麽輕松。
“西蒙，事情繼續這樣發酵下去，肯定會讓好萊塢很多導演都出於顧忌避免與我們合作，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問題，”現場幾人中資格算是最老的羅伯特·雷姆道：“我們必須盡快做出澄清和反擊。”
如果沒有必要，忙碌了整整一天，大家自然不會深夜聚集在一起。
此時討論的，自然是前幾天突然爆發出來的巴裏·萊文森被炒事件。西蒙並沒有讓這件事影響到丹妮莉絲影業的工作節奏，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對新世界娛樂的收購，終於將這家公司以及自己最為重視的漫威娛樂落袋為安。
不過，無論如何，丹妮莉絲影業肯定還是要面對這一問題。
西蒙這些天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巴裏·萊文森為什麽要把這件事鬧到人盡皆知，甚至，這背後明顯還有CAA影子。雖然是一線導演，但如果缺少整個CAA的支持，巴裏·萊文森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就把事情鬧這麽大。
大家歸根結底都是生意人。
如果有所訴求，CAA完全可以與自己接觸，而不應該這麽毫不掩飾地撕破臉面，這樣其實對雙方都沒有好處。雖然媒體風向普遍傾向於巴裏·萊文森一邊，但好萊塢並不缺乏明眼人。
誰家電影公司沒有開出過幾個導演？
你CAA家的人這麽嬌氣，受一點委屈就要把事情鬧大，各方在選擇合作的時候肯定會非常慎重。
然而，這些天，西蒙卻並沒有接到CAA方面的任何消息。
手中習慣性地把玩著一支鉛筆，西蒙低頭瞄了一眼，也突然發現一件事，自己似乎總是能夠在手邊找到一支鉛筆。疑惑地擡頭，註意到珍妮弗的身影，這才明白過來。
忍不住多瞄了幾眼女助理動作間晃動的馬尾，西蒙就迅速收回註意力，朝已經進入狀態的羅伯特·雷姆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幾人：“大家的意思呢？”
艾米沈默的搖搖頭。
羅伯特·艾格剛剛一直也在做思考狀，聽到西蒙的問詢，道：“最近這件事，我總覺得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在裏面。”
西蒙疑惑：“嗯？”
羅伯特·艾格再次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如果我了解的信息沒錯，你剛剛把巴裏·萊文森開除，這件事第二天就爆發開來，顯得太刻意太心急了。”
羅伯特·雷姆道：“鮑勃，這沒什麽，你應該知道奧維茨在好萊塢的能量有多大，他只需要打幾個電話的事情。”
“確實，但，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先選擇與西蒙溝通，談不妥的情況下才會動用這些手段，”羅伯特·艾格說著，望向西蒙，道：“但是，西蒙，奧維茨並沒有和你聯系，對嗎？”
西蒙點點頭，看向艾米。
“我們試圖聯系過CAA，不過，那邊說奧維茨去了日本。”
“如果CAA有意和解這件事，這並不是問題，”艾格搖搖頭，道：“現在的問題是，CAA並沒有和解的意向，他們好像只想讓我們難堪。”
艾米道：“雖然我們不如七大，但CAA應該也不會傻到徹底和我們鬧僵，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羅伯特·雷姆此時也道：“或許，有沒有可能，這是七大在背後推動？”
艾米和艾格聞言，都沈默下來。
這個已經進入收尾階段的暑期檔，雖然派拉蒙影業通過兩次幹脆利落的飽和式全面發行成功落得兩部票房億元俱樂部影片，但這段時間，好萊塢的光芒卻幾乎都聚集在了丹妮莉絲影業身上。
《低俗》和《本能》之外，丹妮莉絲影業還推出了《誰會成為百萬富翁》這樣的真人秀。
這些日子，公司還成功將又一部真人秀《老大哥》以每期100萬美元的高價賣給了福克斯電視網，相比每季只有十多期的《幸存者》，《老大哥》卻是標準的每季23期。
而且，完全處在一棟房子內的封閉環境下拍攝，《老大哥》每期的制作成本幾乎與《誰會成為百萬富翁》不相上下，都在30美元左右，
此外還有廣告植入收入，因為《誰會成為百萬富翁》的示範性成功，《老大哥》獲得的節目內讚助費用也足夠抵償制作預算，丹妮莉絲影業等於輕松獲得了2300萬美元的凈利潤進賬，並且同樣保留了下一季根據節目收視狀況的重新議價權。
計算下來，這幾個月賣出的三部真人秀，只是第一季總計就能為丹妮莉絲影業帶來大概2億美元的稅前利潤進賬，七大中最近幾年業績不算太好的哥倫比亞和米高梅幾家，全年的凈利潤規模都不一定能夠達到2億美元。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在任何國家任何行業都是適用的，丹妮莉絲影業表現的太刺眼，競爭對手肯定不會無動於衷。
不過。
會議室內，西蒙卻是立刻將七大出手這種可能性排除。
《低俗》和《本能》雖然非常成功，但制片廠卻是獲得了利潤分享的。就像《低俗》，預期只是北美就能拿到1.5億美元的票房，丹妮莉絲影業其實就只能拿到其中的10%票房分成，以及後期5%的北美本土錄像帶銷售分成，大頭還是被獵戶座拿走。《本能》也是將一半的收益都讓給了福克斯，至於其他幾家，現在都還與丹妮莉絲影業有著或者關系或者期盼這種合作關系，並沒有動機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哪怕是四大電視網，除了沒能搶到《老大哥》又看不上《比弗利嬌妻》而一無所獲的CS，其他三家為了確保幾部真人秀的成功，也沒有動機這麽做。
動機？
動機！
突然間，西蒙終於捕捉到了事情的關鍵。
邁克爾·奧維茨不是一個笨蛋，反而非常精明而現實。那麽，如果沒有足夠的動機，他同樣不會這麽做。
現在的問題是。
這整件事的動機是什麽？
聽著艾米幾人的議論，西蒙重新反覆梳理了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突然之間，他終於明白了一些什麽。
“OK，我大概知道巴裏·萊文森為什麽會這麽做了，”輕輕敲了敲桌面，打斷幾人的話，西蒙道：“已經很晚了，大家盡快回去休息吧。珍妮，你安排一下明天早上的飛機，順便聯系一下奧維茨，他應該回來了，我明天抵達洛杉磯之後就要見他。”
眾人一頭霧水，艾米問道：“西蒙，到底是怎麽回事？”
西蒙站起身，道：“艾米，你還記得《雨人》拍攝過程中的那些破事嗎？無論是達斯汀·霍夫曼還是湯姆·克魯斯，以及巴裏·萊文森，他們幾個都非常不看好這個項目。”
艾米點點頭。
因為這種原因，《雨人》拍攝期間，整個劇組幾乎都是一種玩樂的心態，所有人都覺得這個項目要砸了，達斯汀·霍夫曼在電影開拍第二周因為對這個項目前景的不看好甚至在片場因為一些小事對制片人大喊大叫‘你們去找傑克·尼克爾森吧，我不想拍了’，最後好不容易才被勸了回來，拍攝進行到後來，達斯汀·霍夫曼和湯姆·克魯斯甚至直接稱呼各自飾演的角色是‘坐在車子裏的兩個蠢蛋’。
顯然，從巴裏·萊文森在影片後期過程中的所作所為來看，這位導演的心態同樣是如此。
西蒙感受著幾人依舊好奇的目光，直接點破道：“這畢竟是一部耗資2500萬美元的大制作，因為巴裏·萊文森、達斯汀·霍夫曼幾人都認為這個項目會票房慘敗，進而影響到自己的聲譽和咖位，那麽，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麽做？”
艾米·帕斯卡爾、羅伯特·雷姆和羅伯特·艾格三人同時對視了一眼，腦海中閃過類似的念頭。
不過，三人卻都沒有開口。
顯然。
推卸責任啊。
只是，這種事情顯然還是不要反應的太敏捷為好，大概沒有幾個老板會願意看到喜歡推卸責任的員工。
西蒙看著三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已經明白過來。
從前些日子西蒙把自己對《雨人》修改意見的備忘錄交給巴裏·萊文森開始，圈子裏就不斷出現巴裏·萊文森指責西蒙對這個項目過度幹涉的傳言。
隨後，因為與西蒙對影片創作方向的嚴重‘分歧’，巴裏·萊文森順理成章地讓自己被西蒙炒掉。然後，幾個都不想背上制作一部票房慘敗影片壞名聲的主創，當然果斷地把這口黑鍋甩到西蒙身上。
現在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雨人》接下來的票房即使再撲街，公眾顯然也只會把責任怪罪到西蒙身上，影片的幾位主創轉眼間就成了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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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美國導演工會在周五公開發表了一則聲明，聲稱將調查丹妮莉絲影業是否存在侵犯導演權益的行為。
短短幾天時間，丹妮莉絲影業就被迅速推到了一場輿論風暴的中心。
好萊塢從來都是制片人中心制。
無論是八十年代初沸沸揚揚的《德州電鋸殺人狂》導演托比·霍珀在《鬼驅人》項目中被制片人斯皮爾伯格架空事件，還是西蒙記憶中很多年後的《正義聯盟》換導慘案，導演在電影制作過程中被踢出局的事情非常普遍。
然而，更多普通人顯然並不是太關心這些事情。
習慣於嘩眾取寵的媒體大肆炒作之下，一件在好萊塢司空見慣的事情很快就被渲染成了近乎於醜聞的大事件。
紐約。
曼哈頓下城格林尼治村的莫頓街。
距離紐約大學不遠處的一棟九層紅磚樓內，這裏是新世界娛樂的東海岸總部。
九層的紅磚樓，新世界娛樂占據了其中六層，這家公司除了漫威之外的110多名員工中有一半都在這裏，另外一半在洛杉磯。六層的辦公空間裝下五十多位員工綽綽有餘，新世界娛樂現在的員工規模其實是經歷了幾次裁員的結果。
因為側重於電視節目制作，新世界娛樂東海岸原本就有近百名員工，這大半年來裁員了將近一半。只是因為辦公樓的租約還沒有到期，這才一直占據大量空餘空間。
時間是8月2日，經過長達一個月時間的融資和審計的工作，西蒙正式與新世界娛樂董事長拉裏·庫平在這家公司的東海岸總部簽下收購協議，兩家公司大大小小的高層也都因此聚集在紐約。
上午結束各種簽字交接等流程，兩家公司主要還是新世界娛樂一眾大大小小的高管午餐之後就聚集在辦公樓內最大的一間會議室內。
西蒙接下來打算直接將這六層辦公樓當做丹妮莉絲娛樂的東海岸總部。雖然他在上城區已經買下了幾大條件更好一些的大樓，但根據計劃，那裏的住戶大概要在1990年左右才會開始搬離。
雖然是夏季天色最長的時節，涉及到人事調整、財務規劃和項目討論等一系列議題的漫長會議還是一直召開到曼哈頓華燈初上。好在，避免了一場公司破產大家全部丟掉工作的遭際，還跟了一個前途無量的新東家，眾人的興致都非常高。
結束會議，丹妮莉絲影業還在附近一家酒店安排了晚宴，如此直到深夜十點鐘，所有人才各自散去。
西蒙卻沒能空閑下來，而是帶著艾米·帕斯卡爾、羅伯特·雷姆以及已經順利從AC離職加盟丹妮莉絲影業的羅伯特·艾格等人重新返回新世界娛樂總部。
眾人在一間小會議室內坐下，珍妮弗親自給大家沖了咖啡送上來，西蒙接過女助理遞過來的咖啡輕聲道了句謝，表情卻沒有那麽輕松。
“西蒙，事情繼續這樣發酵下去，肯定會讓好萊塢很多導演都出於顧忌避免與我們合作，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問題，”現場幾人中資格算是最老的羅伯特·雷姆道：“我們必須盡快做出澄清和反擊。”
如果沒有必要，忙碌了整整一天，大家自然不會深夜聚集在一起。
此時討論的，自然是前幾天突然爆發出來的巴裏·萊文森被炒事件。西蒙並沒有讓這件事影響到丹妮莉絲影業的工作節奏，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對新世界娛樂的收購，終於將這家公司以及自己最為重視的漫威娛樂落袋為安。
不過，無論如何，丹妮莉絲影業肯定還是要面對這一問題。
西蒙這些天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巴裏·萊文森為什麽要把這件事鬧到人盡皆知，甚至，這背後明顯還有CAA影子。雖然是一線導演，但如果缺少整個CAA的支持，巴裏·萊文森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就把事情鬧這麽大。
大家歸根結底都是生意人。
如果有所訴求，CAA完全可以與自己接觸，而不應該這麽毫不掩飾地撕破臉面，這樣其實對雙方都沒有好處。雖然媒體風向普遍傾向於巴裏·萊文森一邊，但好萊塢並不缺乏明眼人。
誰家電影公司沒有開出過幾個導演？
你CAA家的人這麽嬌氣，受一點委屈就要把事情鬧大，各方在選擇合作的時候肯定會非常慎重。
然而，這些天，西蒙卻並沒有接到CAA方面的任何消息。
手中習慣性地把玩著一支鉛筆，西蒙低頭瞄了一眼，也突然發現一件事，自己似乎總是能夠在手邊找到一支鉛筆。疑惑地擡頭，註意到珍妮弗的身影，這才明白過來。
忍不住多瞄了幾眼女助理動作間晃動的馬尾，西蒙就迅速收回註意力，朝已經進入狀態的羅伯特·雷姆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幾人：“大家的意思呢？”
艾米沈默的搖搖頭。
羅伯特·艾格剛剛一直也在做思考狀，聽到西蒙的問詢，道：“最近這件事，我總覺得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在裏面。”
西蒙疑惑：“嗯？”
羅伯特·艾格再次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如果我了解的信息沒錯，你剛剛把巴裏·萊文森開除，這件事第二天就爆發開來，顯得太刻意太心急了。”
羅伯特·雷姆道：“鮑勃，這沒什麽，你應該知道奧維茨在好萊塢的能量有多大，他只需要打幾個電話的事情。”
“確實，但，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會先選擇與西蒙溝通，談不妥的情況下才會動用這些手段，”羅伯特·艾格說著，望向西蒙，道：“但是，西蒙，奧維茨並沒有和你聯系，對嗎？”
西蒙點點頭，看向艾米。
“我們試圖聯系過CAA，不過，那邊說奧維茨去了日本。”
“如果CAA有意和解這件事，這並不是問題，”艾格搖搖頭，道：“現在的問題是，CAA並沒有和解的意向，他們好像只想讓我們難堪。”
艾米道：“雖然我們不如七大，但CAA應該也不會傻到徹底和我們鬧僵，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羅伯特·雷姆此時也道：“或許，有沒有可能，這是七大在背後推動？”
艾米和艾格聞言，都沈默下來。
這個已經進入收尾階段的暑期檔，雖然派拉蒙影業通過兩次幹脆利落的飽和式全面發行成功落得兩部票房億元俱樂部影片，但這段時間，好萊塢的光芒卻幾乎都聚集在了丹妮莉絲影業身上。
《低俗》和《本能》之外，丹妮莉絲影業還推出了《誰會成為百萬富翁》這樣的真人秀。
這些日子，公司還成功將又一部真人秀《老大哥》以每期100萬美元的高價賣給了福克斯電視網，相比每季只有十多期的《幸存者》，《老大哥》卻是標準的每季23期。
而且，完全處在一棟房子內的封閉環境下拍攝，《老大哥》每期的制作成本幾乎與《誰會成為百萬富翁》不相上下，都在30美元左右，
此外還有廣告植入收入，因為《誰會成為百萬富翁》的示範性成功，《老大哥》獲得的節目內讚助費用也足夠抵償制作預算，丹妮莉絲影業等於輕松獲得了2300萬美元的凈利潤進賬，並且同樣保留了下一季根據節目收視狀況的重新議價權。
計算下來，這幾個月賣出的三部真人秀，只是第一季總計就能為丹妮莉絲影業帶來大概2億美元的稅前利潤進賬，七大中最近幾年業績不算太好的哥倫比亞和米高梅幾家，全年的凈利潤規模都不一定能夠達到2億美元。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在任何國家任何行業都是適用的，丹妮莉絲影業表現的太刺眼，競爭對手肯定不會無動於衷。
不過。
會議室內，西蒙卻是立刻將七大出手這種可能性排除。
《低俗》和《本能》雖然非常成功，但制片廠卻是獲得了利潤分享的。就像《低俗》，預期只是北美就能拿到1.5億美元的票房，丹妮莉絲影業其實就只能拿到其中的10%票房分成，以及後期5%的北美本土錄像帶銷售分成，大頭還是被獵戶座拿走。《本能》也是將一半的收益都讓給了福克斯，至於其他幾家，現在都還與丹妮莉絲影業有著或者關系或者期盼這種合作關系，並沒有動機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哪怕是四大電視網，除了沒能搶到《老大哥》又看不上《比弗利嬌妻》而一無所獲的CS，其他三家為了確保幾部真人秀的成功，也沒有動機這麽做。
動機？
動機！
突然間，西蒙終於捕捉到了事情的關鍵。
邁克爾·奧維茨不是一個笨蛋，反而非常精明而現實。那麽，如果沒有足夠的動機，他同樣不會這麽做。
現在的問題是。
這整件事的動機是什麽？
聽著艾米幾人的議論，西蒙重新反覆梳理了一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突然之間，他終於明白了一些什麽。
“OK，我大概知道巴裏·萊文森為什麽會這麽做了，”輕輕敲了敲桌面，打斷幾人的話，西蒙道：“已經很晚了，大家盡快回去休息吧。珍妮，你安排一下明天早上的飛機，順便聯系一下奧維茨，他應該回來了，我明天抵達洛杉磯之後就要見他。”
眾人一頭霧水，艾米問道：“西蒙，到底是怎麽回事？”
西蒙站起身，道：“艾米，你還記得《雨人》拍攝過程中的那些破事嗎？無論是達斯汀·霍夫曼還是湯姆·克魯斯，以及巴裏·萊文森，他們幾個都非常不看好這個項目。”
艾米點點頭。
因為這種原因，《雨人》拍攝期間，整個劇組幾乎都是一種玩樂的心態，所有人都覺得這個項目要砸了，達斯汀·霍夫曼在電影開拍第二周因為對這個項目前景的不看好甚至在片場因為一些小事對制片人大喊大叫‘你們去找傑克·尼克爾森吧，我不想拍了’，最後好不容易才被勸了回來，拍攝進行到後來，達斯汀·霍夫曼和湯姆·克魯斯甚至直接稱呼各自飾演的角色是‘坐在車子裏的兩個蠢蛋’。
顯然，從巴裏·萊文森在影片後期過程中的所作所為來看，這位導演的心態同樣是如此。
西蒙感受著幾人依舊好奇的目光，直接點破道：“這畢竟是一部耗資2500萬美元的大制作，因為巴裏·萊文森、達斯汀·霍夫曼幾人都認為這個項目會票房慘敗，進而影響到自己的聲譽和咖位，那麽，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麽做？”
艾米·帕斯卡爾、羅伯特·雷姆和羅伯特·艾格三人同時對視了一眼，腦海中閃過類似的念頭。
不過，三人卻都沒有開口。
顯然。
推卸責任啊。
只是，這種事情顯然還是不要反應的太敏捷為好，大概沒有幾個老板會願意看到喜歡推卸責任的員工。
西蒙看著三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已經明白過來。
從前些日子西蒙把自己對《雨人》修改意見的備忘錄交給巴裏·萊文森開始，圈子裏就不斷出現巴裏·萊文森指責西蒙對這個項目過度幹涉的傳言。
隨後，因為與西蒙對影片創作方向的嚴重‘分歧’，巴裏·萊文森順理成章地讓自己被西蒙炒掉。然後，幾個都不想背上制作一部票房慘敗影片壞名聲的主創，當然果斷地把這口黑鍋甩到西蒙身上。
現在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雨人》接下來的票房即使再撲街，公眾顯然也只會把責任怪罪到西蒙身上，影片的幾位主創轉眼間就成了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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